重拾旧爱(37)

第三十七章 留学生活(1)

第二天上午穆林和戚孔胜也去见了各自的导师。下午几个人在房东的指导下,去开银行帐户,办理ATM卡,把身上的现金存入了银行。
新的留学生需要去申请社会安全号、那个需要一些额外的证明,需要开学后到学校办公室办理,他们也打听清楚了,拿到这些TA/RA可以校内工作的证明,就可以申请社安号,拿到社安号,就可以到交通局办理跟驾照长得很类似的身份证,毕竟没有车,暂时也没时间学车考驾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办驾照。有了身份证,就可以不用天天带着护照出门了。
他们想着这些早一天办早安心,他们见教授的时候顺便去学校的办公室咨询了一下,大家都在忙迎新工作,告知他们会及时给他们这些材料,让耐心等待。
第三天几个人一起坐火车去了伯克利。第二次乘火车,大家就不是那么手忙脚乱了,而且听了房东的介绍,他们以后出行,会经常坐公共交通的,所以都在火车站买票的时候买了TransLink卡,这种卡可以预先冲钱进去,坐车的时候刷卡就行了,会比用现金方便多了,也安全多了。
当时加州大学一共有9所分校,伯克利分校是第一所、也是最有名的一所分校。伯克利分校依山傍水,不过建筑比斯坦福密集多了,而且建筑风格也不像斯坦福的那样风格统一,更像是不同时期、不同的设计师设计出的不同的建筑。
因为袁媛跟教授约的是下午见面,所以几个人也不着急,先到访客中心问问情况、拿几张地图,几个人就在校区里逛起来,根据工作人员的介绍,计算机系在校区的东北区,系馆是刚建成几年的新馆,里面的设施非常先进,名叫苏打馆(Soda),本来以为是哪家可乐公司捐建的,问明了才知道是一对姓Soda的夫妇名下的基金会捐助的。就像美国人对中国人的姓名充满了好奇与不解一样,初到美国的中国人也对美国人的姓名同样充满了好奇与不解,好在他们几个读了不少英文期刊、文章,看了不少英文电影,接触了不少外国进口的品牌,还不至于大惊小怪。像袁媛和曹蔓父母他们,就怎么也记不住她们导师的名字,更记不住加利福尼亚这么长的州名,只记得俩人是去了美国西海岸的旧金山。
袁媛的导师是一位亚裔Park教授,三十多岁的样子,除了带研究生做科研课题外,还兼任研究生的《软件工程》任课老师,袁媛没仔细打听过教授的底细,但是研究水平绝对帅,否则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成了终身教授。从他的姓氏Park来讲,应该是汉语里的朴姓,那Park教授无疑是位韩裔。而且跟他谈话的时候,导师的英语口语,她真的不敢恭维,感觉还不如自己的,俩人有的时候都要“parden me”一下,实在是不敢确认自己刚才听懂了对方的话,就冲着俩人这样的第一次面对面交流的水平,袁媛期盼着自己将来《软件系统》千万别挂科,要不然太丢脸了,丢教授的脸,也丢自己的脸。
知道了袁媛跟导师交流不畅,穆林曾经动过让女朋友换学校的念头,转学到斯坦福去,俩人一起去求一求穆林的导师Hambrusch教授,说不定还能说动教授给个全奖,俩人再次联手做研究呢。袁媛却觉得自己跟Park教授联系的时候,已经表明了自己肯定要跟着他做项目,现在甩手不干,岂不是不仁不义? 本来亚裔教授就少,这自己再来一出亚裔学生临阵抛弃亚裔教授的戏码,太不厚道,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啊。再说了,自己的口语也不咋地,一股子中国味,如果能跟一股子韩国味的教授交流顺畅了,那至少对自己的口语也是一大提高。如论如何,这时候也不能临阵脱逃。
袁媛开学早,很快就跟大家分手告别,去伯克利上课去了,剩下三位还趁机到城里转了几天,到学校办了入住手续,几个人都渐渐安顿下来,开始了自己的研究生生涯。
在九十年代,到美国留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刚开始的时候大学毕业要自费留学,需要有海外关系,然后是出国大潮一起,出去读书的很多会被美国大使馆以“有移民倾向”为由拒签,所以大部分的留学生都是申请到美国攻读博士学位,这样被拒签的可能性稍微小一些。像穆林、袁媛他们也都是以攻读博士学位联系的教授。
留学的日子实在是不轻松,比起忙碌的大学生活不遑多让、过犹不及。
穆林、袁媛本科的时候学过的《操作系统》、《算法与数据结构》、《编译原理》等重新来过,不过比本科课程难度高多了,很多东西他们都要怀疑自己以前究竟有没有学过,可能学得太肤浅没留下什么记忆吧,而且以前学习的时候没有太大的编程任务,不像现在重修这门课的时候,每天都有新的知识点、所做的作业都是通过编程见真章,理论没学好的话,程序就不会过关,这门课就得不了高分拿不到A,而且这些理论知识是层层深入、步步为营的,前一步没弄好,就相当于地基没搭好,后面的高楼想都不要想,楼歪了是小事,楼塌了才可怕。所以这一天天的早出晚归,不在实验室呆到一两点编程作业都做不完,作为导师的助研学生,还要跟教授一起做项目,所以大家平时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挤不出来,能跟男朋友、女朋友同在一个老师手下选修同一门课、在一个实验室里同做一个课题,那才是校园里拍拖的节奏。
穆林每每看到实验室里一起奋斗的师兄师姐的身影,就郁闷袁媛咋那么死脑筋呢,害得自己现在一周也不一定能见到她一面,实在是大部分时间不是他要赶作业,就是她要赶作业,虽然坐火车也就一俩小时就能碰面的俩人,经常怕作业不能及时交而只好把拍拖的机会一拖再拖,真的成了——拍——拖,快成了名副其实的异地恋了,好在俩人还能过网络及时发发电子邮件。
由于俩人的助教工资都不低,每月1000多美元,折算成人民币,八九千哎,快成万元户了,比父母的工资高多了,虽然去逛街买东西的时候折算成人民币也肉疼,但是毕竟除掉几百房租、几百生活费,一个月还能省两百美元左右。寒假快到的时候,穆林跟袁媛商量,我们买辆旧车吧。一般学生们开过的旧车一千多到四五千不等,一般学校的老生毕业的时候都会贱价卖掉,旧车开长途也不保险不是,没必要开回家或者开到公司去,万一开到半路坏了,拖车不值当,紧急处理更不值当,还不如毕业的时候再次低价卖给低年级的学生呢。一般的学生都是暑假时毕业,但是也有研究生是春季毕业的,所以他们还是很轻松地在师兄的帮助下买到一辆旧车,两千三百块,花掉了俩人几乎半年的积蓄。
穆林想象着有了车,俩人约会就会容易很多。而且开车这么辛苦的事儿,还是男孩子来吧,所以穆林在买车前就打听好了,先去考了学生驾照,准备车一到手就开始学车。学车可以去专门的驾驶学校学习,但是那个太贵了,俩人没舍得花那个钱,留学生里没几个人是到驾驶学校学习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传帮带,师兄带师弟、师妹们练车。先去交通部门考笔试,考过交规拿到学生驾照,然后去买车,买了车、上了保险,就可以请求师兄们当老司机传帮带了。找有驾照的师兄有空的时候,让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当教练,就可以开车上路了。当然上路之前需要先到某个空旷的停车场练习一下汽车的各部件,熟悉一下操作流程。毕竟开车上路汇入汽车洪流这件事,对于一个新司机来说,实在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在湾区大家开车都很勇猛的地方。万一该踩刹车的时候踩到了油门怎么办?万一拐弯的时候方向盘打过了怎么办?万一在高速上车突然熄火了怎么办?所以在空旷的停车场上练习几天是很有必要的。
不知道是不是男生天生就对汽车、枪支这些东西自来熟、学得快,穆林练了不到一周,就去考驾照了,竟然让他一考即过,好在是他早就打听清楚了,学生驾照有效期两个月,但是30天之后才能去路考,所以他在11月中就去考了笔试,拿到学生驾照,这样圣诞节学车,寒假里随时可以去考正式的驾照。
拿到驾照第一件事,当然是开车到伯克利去见女朋友,炫耀一下自己车技的同时,想担当起教授女朋友车技的重任。
一提起女司机来,大家不免就想到那些女司机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实在是冤枉了女司机,她们都是小心又小心了的,可紧急情况的时候谁会想那么多,当然是觉得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的,可是这个紧急情况下,踩错刹车、打错方向盘的事儿谁都不能保障啊,尤其是胆小的女司机。所以女司机们学起开车来,更是小心谨慎,可是这份过份的小心谨慎在男同胞眼中,那就是一个字,”笨“!“ 踩刹车!刹车!快踩刹车!不是油门!” “往左转,左转!” “再快点,你堵着路了!没看见后边一大串车都等着你呢。” 保证教车不到半小时,男人跳脚、恨不得夺过方向盘自己开,女人跳脚、恨不得摔门下车躲到角落里哭天抹泪去。
这不,在经历了三次穆林教练的开车训导后,袁媛再也不想跟他学开车了,没想到平时挺温柔的男朋友突然变身面目可憎的大灰狼。当曹蔓打电话问她车学得怎么样的时候,她恨恨地回:“我让他把车留下了,我自己找教练,我没学会之前,他也别想开!”
“舍不得让穆林跑那么远教你开车?” 曹蔓觉得袁媛太贤妻良母了。
“我怕我们那一点情分经不起学车的折腾!” 留下曹蔓在电话另一头石化中。
她回头问实验室另一位中国师姐,“男朋友教女朋友开车,很恐怖吗?”
被师姐一顿嗤笑,“曹蔓,你难道没听说吗?如果你不想分手或者离婚的话,将来千万不要让你的男朋友或者老公教你开车,他们会把你当白痴训的。” 曹蔓再次石化。
“不过,还没把你追到手的男生除外!他们教起开车来会无比耐心的,所有的骂人的话都会自己吞肚子里,要不找那些有家属的师兄也行,反正将来你车开得好不好跟他们没关系,所以他们教起来也不会跟你急。别害怕,教练是能找到的,开车是能学会的,只不过大部分中国男生没耐心而已。” 师姐顺便拍了拍曹蔓的肩膀,让她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