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旧爱(64)

第六十四章 想留学的堂弟

一听堂弟对留学感兴趣,曹蔓心中一紧,你以为出国容易啊?申请费用、出国费用谁出啊?难道又要落到我们家头上?看我不施展点功夫让你知难而退!
“怀杰,你真的对出国留学感兴趣?”
“那当然,我们学校虽然不是清华大学那样的名牌学校,也是部委直属的、数一数二的好大学。水利系更是最好的系,我们系的好多校友都在陕西省当大官呢。”
“当大官不一定专业就学得扎实,你要出国留学还是要看专业成绩的。你英语怎么样?这里可是坐着俩教授和俩博士生导师的,你也别用中文说了,直接用英语跟我们交流吧,我也省点力气翻译了。”
曹怀杰哪会料到堂姐会给他出这难题,他六级还没考呢,平时哪有多少时间练习口语?让他说英语他肯定会说得结结巴巴的。
“蔓蔓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六级都还没考呢。”
“那你托福考了吗?”
“也还没有,托福比六级还难,我还没准备。”
“没准备就想着留学?不会是这两天心血来潮吧?”
“……” 还真是,不过曹怀杰可不敢承认,“蔓蔓姐,我这不来跟你取经来了么。这几天我跟着你,你好好指导指导我。”
“这容易,暑假去报个托福班,八月份把托福考了,下学期开始背红宝书,明年暑假把GRE考了。”
“这还有两年才毕业,要这么着急吗?”
“那你准备啥时候考GRE?”
“毕业那年,一边写论文,一边复习GRE,不行吗?”
“那你什么时候申请留学?”
“毕业的时候啊。”
“你2002年毕业,你准备2003出国?”
“暑假前考完试就联系,难道就赶不上2002年秋季学期?”
“你以为联系留学跟找工作似的临毕业再找,几天就能找一个?”
“难道不是吗?”
“看来你对出国留学也没多少了解,其实你也不需要我给你什么指导,我知道的,你们校园网上肯定都有,明天我就陪导师他们接着去旅游了,也没时间指导你,所以你自己到校园网上溜达溜达,你们学校的BBS上没有的话,就去水木清华注册个帐号,去那里溜达溜达。”
“姐,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旅游啊?我还能一路上照顾照顾你们,听说河南人都特别不老实。” 他心里祈祷我也没去过那些地方呢,捎上我吧。
“不用,你跟着我还得给你当翻译。再说了,明天媛媛他们明天跟我们一起走,你想出国的话,还是留在家里好好学英语吧。”
曹妈妈也觉得想出国就老老实实学英语才是正途,所以也没发表意见。
等晚上曹爸爸回来,趁着曹蔓在客厅陪客人、曹爸爸到厨房拿东西的机会,曹怀杰赶紧跟去厨房,跟曹爸爸说:“大伯,你能不能跟蔓蔓姐说说,让我跟他们一起去,这样我可以帮助蔓蔓姐一起照顾客人,顺便跟教授夫妇混个脸熟,等将来毕业申请留学的时候,说不定教授夫妇就能把我介绍给他们认识的研究水利的教授了,你不是说蔓蔓姐当年就是这边的教授推荐的,我要是给教授留下好印象的话,他们肯定也会推荐我的。我保证跟着蔓蔓姐他们,跑腿的事情我来干,不让蔓蔓姐累着。” 其实曹怀杰没有这么复杂的心思,这些都是他妈妈教他这么说的,他觉得妈妈说得非常有道理,所以很顺溜地照搬过来了。
曹怀杰还知道大伯非常宠他,原来宠大哥,谁知大哥不争气连个大学都没考上,不像自己从农村考到大学已经很不容易了,考上西安理工大学更是不容易,所以大伯现在对他比对大哥还好。小时候跟大哥和蔓蔓姐有冲突的时候,大伯也是训斥那俩不够照顾他、亲近他,他发现就像妈妈交待的那样,只要自己嘴巴上甜一些,多说点好听的,大伯大娘就会满足他的愿望,更何况他考上大学,按大伯的话说—证明老曹家的将来还有有希望的,他绝对相信现在他有了想出国想更有出息的念头,大伯怎么都会帮他。
果不其然大伯听了他的话,一口答应要跟蔓蔓说。
想着这种话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不好,而且那个阿蒙还能听懂中文,他更不愿让人看出他有求于他们,所以找了个借口把曹蔓叫进厨房。
“蔓蔓,你们明天走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怀杰?多个人你就少一份负担,让他帮你跑跑腿啥的,你也轻松些。”
曹蔓一听就来气,知道这是堂弟在自己这里吃了瘪,就走上层路线找爸爸来当说客了。
“我已经跟怀杰说过了,他跟着去不合适。他口语太差,都没办法直接跟教授交流。”
“不好可以学嘛,刚好跟你们练几天。”
“练习英语口语不在这会儿。” 曹蔓一看爸爸还想说什么,赶紧补充:“你想啊,如果你想留个好印象给老板,你是拿老板练手呢,还是等你练手练得差不多了,再去找老板表现?”
这么浅显的情形,曹爸爸当然清楚如何选择,“当然要先练手了。”
“这就是我想说的,怀杰他想出国,我鼓励,我支持,但是他想跟着我们在教授面前刷好感,我不支持,一个英语都说不溜的人,你让教授怎么好意思推荐给认识的人?”
“他跟着你们至少能表现他勤劳、勇敢啊。”
“这怎么就跟勤劳勇敢挂钩了?爸,你别打岔,这事儿真不行。别看我跟导师关系不错,那是我研究水平在那里、英语更不差,我不知道怀杰学习怎么样,英语反正是不行,我要是他,就不想这些歪门邪道,赶紧去补习英语是正经。他想出国,都没想清楚需要自己做什么。别以为我出国了,美国就成了我的后院,他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我自己还在担心出来还能不能回去呢。”
“你能帮帮他还是帮帮吧,他是曹家唯一上了大学的。”
“爸,你什么意思?我不是曹家第一个上了大学的?” 曹蔓听了这话有点炸毛。
“蔓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他是曹家唯一上了大家的男孩子,将来曹家的门庭都要他支应了,他混得好了,我也可以少操一些心了,而且你将来结婚了,你也有个能干的娘家人可以依靠,而且我们也不会依靠你来支撑娘家,把他帮出来,也是为了你好。”
曹蔓知道爸爸一直有点重男轻女,对他这种帮了侄子是为了女儿好的话,听了无数遍,心头早已经古井无波了。回了句“知道了,但现在不行”就离开了厨房。
阿蒙本以为曹爸爸叫曹蔓进厨房是去端吃的,可是看见曹蔓不仅两手空空出来,脸上还多了一层疲色,像是在实验室熬了个通宵实验还没有一点进展的样子,不仅有些心疼,不会曹爸爸批评她了吧?曹爸爸在车上宣称如果曹蔓捅了大篓子他还会打的言论这几天时常响在他耳边,曹蔓也就进厨房跟她爸爸呆了一会儿,出来就这样,肯定是他爸爸批评她了,阿蒙敢断言。会是什么事情呢?从昨天离开到现在,阿蒙回想这一整天,觉得曹蔓都做得挺好啊,没什么问题。回到曹家后,也就聊了一会儿天,他能听懂大部分曹蔓跟家人的聊天,也没什么问题啊。阿蒙一边盯着曹蔓,一边在回忆发生过的事情,连袁媛问他问题他都没有听到。
“阿蒙?阿蒙!” 几个人都注意到了他的神思天外。
“What?”(什么?) 此起彼伏的叫声中,阿蒙终于回魂。
“What were you thinking? So absent-minded.(想什么呢?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教授问到。
“Nothing.(没想啥。)” 阿蒙下意识不想承认刚才想曹蔓的事儿想得太入神。
“Impossible!You’ve been staring at Man the whole time.(不可能,你盯着蔓看了好一会儿了。)”
师母这句话歧义太大,不仅让曹蔓和阿蒙双双红了脸。阿蒙赶紧补救,一时想不出其他借口,只能往最熟悉的研究课题上扯,“No, no, I was thinking if a living being suddenly changes his mind, what kind of impact it could cause on our experiment, and how can we quickly catch those sudden changes.(没,我在想如果有一件事突然影响了生物的决定的话,它会对我们的实验引起什么样的影响,我们能如何侦测到这种影响。)”
然后师徒仨就真的进入学术讨论模式,早忘了之前的话题,让听得半懂不懂的教授夫人和穆林俩人相视而笑,这真是科学家作风啊!让完全听不懂的曹氏夫妇和曹怀杰傻愣愣坐在那里,不敢随便插话。
听着满屋子的流利英语此起彼伏,曹怀杰刚才还忿忿不平的心这会儿也有点平静了,也许堂姐说得对,这完全听不懂的情况下,非要跟去,真的是自爆其短啊,本来还想蹭堂姐顺便旅游一趟的,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