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篇 (八)我的大学同学们

我们班入学时有30个学生,6个女孩子,刚好那会儿一个女生宿舍住六个女生,所以我们班的女生不用跟别的班女生混住。也因此在改成四人一间之前,我们班女生跟别的班女生没能打成一片,不过前两年大家的基础课都一样,六个人同出同进,在男生多女生少的清华园里,也很为壮观。
六个人中就我一个从农村来,最没见识的一个。跟着她们我真是受益良多。在每天的共同生活中,耳熏目染学到不少。不过有一点他们比不过我,俺有一股子农村人身上的蛮劲,不像她们大家闺秀,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而且我从小离家,不论生活上还是心理上都很独立,而她们都是第一次离开家。宿舍里如果啥东西坏了,找老师或楼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好,还不如我自己动手一会儿的事儿。后来大家就起哄叫我“邵公子”。我先生在他们班也被称为“公子”,可惜此公子非彼公子,人家是真正地朱家三公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除了学习好,啥都不会;而我更像小厮一枚,啥活都干,不会叫累。我们家这位真公子都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了,动手修个东西,十有八九还是会伤着自己。

北京的同学上小学时被卡着年龄,所以北京同学都比外地同学大个一岁半岁的,所以北京的女同学就成了我们的老大姐。她为人也很大气,还多才多艺,是班报的主力军。天津的同学很漂亮,我总觉得她像一琉璃美人,还有点林黛玉的气质,聪明的更是让人嫉妒,都没怎么见她学习,成绩还很好,两年后她妹妹也上了清华,聪明的基因真的会遗传么?班上最小的是广西来的小妹妹,比我们小两岁,哥哥在北大,经常来宿舍看她,我们也跟着蹭了不少曾大哥的照顾。现在六个女生,有四个在西雅图这边,一个刚从国内去了加州,只剩天津美女一个人在国内闷声发大财。毕业将近二十年了,还能经常跟同学们聚一聚,真是难得!

我刚到北京的时候,普通话都说不好,说话感觉就像背书一样,干巴巴,而且也不流利,总得想该用什么词替换掉要脱口而出的南阳土话,否则说出来十有八九别人也听不懂。其实北京方言跟普通话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可咱一个都说不好。当时是如此地努力学习普通话,在入学两个月的时候,附近几个学校的南阳学长联合组织了一次老乡聚会,其中一个节目是用南阳话说一句话,我这个离家时间最短的,竟然是说的最糟糕的,被老乡们一顿好笑。后来放寒假回家,又遭到家人的一顿好笑,因为我竟然用了大约三天的时间才习惯了讲回南阳话。后来转换起来就没那么困难了。不过我第一次回国探亲时,先跟家人声明,别逼我说南阳话了,我都多少年不说了,咱们能相互听懂就行了。而且03年和08年都是带着孩子回去的,一跟孩子讲话就是叽里咕噜的英语,家人一句也听不懂,能回头立马跟他们转成普通话,至少能听的懂,估计他们也很知足了。

有一年元旦聚会,我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跟一个湖南来的男同学拼酒后玩汉诺塔。估计是看不惯他说我们女生一个人能顶五百只鸭子,其他女生都用言语反驳,岂不更证实了我们的喧闹?咱应该在他最得意的地方赢了他,哼!我好像先喝了点红酒,又喝了点白酒,然后一人拿一个汉诺塔模型,不记得是三个盘子还是四个盘子了,看谁先把盘子从第一个柱子上全部挪到第三个柱子上。呵呵,学计算机的连游戏都玩的这么无聊和专业。不过那天确实喝的有点高,头有点发晕,手也有点不稳,还好没有醉得摸不着北。不记得最后游戏谁赢了,估计那是我上大学时最疯狂的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后来再也不敢多喝酒了,最多逢年过节大家聚会时喝一点葡萄酒,最多也没超过过一杯。不过就那一次,给全班同学留下了一个坏印象:后来我一说自己不会喝酒,大家就会同声反对:你还不会喝?!

大学里除了起初有点迷茫之外,生活是非常充实的。不论哪个同学身上都有闪光点,都有值得俺学习的地方,毕竟大家可都是高中学校里的菁英啊。

我们班同学出国比例还算低的,大约一半吧。大家都还干着跟计算机相关的工作,有一个distribution group把大家连起来,遇到热门话题,还能聊得热火朝天。我跟好朋友更是比邻而居,平时接送孩子,相互帮忙,有什么想不通的,跑几步就可以去找她聊天谈心。随时还可以相互蹭饭,谁家有人需要出差或回国,另一个就担起一起照顾大人孩子的重任,再没有比这更理想的了。06年9月的时候我跟好朋友感慨:我生命中的一半时间(18/36=1/2)都有你陪伴啊,该好好庆祝一下!从此后,这个比例也会越来越高,今年9月就会达到24/42=4/7了。我们经常讲等将来大家都退休了,搬到同一个老年公寓去,天好时出去爬爬山散散步,不好时开一桌麻将或打打升级,聊聊天,一起回忆我们共同度过的岁月,多美好的退休生活。